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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带着一点徐阿牛送的干粮,二人便沿着徐阿牛所指方向行去。

    山路偏多,秦羽走着倒是没什么,练武滋养出的体魄对付这点山路还是绰绰有余的。而原本是金枝玉叶化名为宋雨霏的女子却有些吃力,但好歹和镖局走了那么久时间,现在虽然不如秦羽那般轻松,但也算不得累死累活。秦羽几次看她险些跌倒,都想去搀扶一把,但后来想了想还是算了。

    其实秦羽已经觉得这位金枝玉叶不再是他想的那个样子了。一开始他多以为,她会有心不甘,有怨气,会不适应,会抱怨这抱怨那,然而并非如此。她一个人承受着所有,就算遇到生死大战,这个十七岁的少女依然不见她落泪。只有当秦羽那日告诉她,她还是个少女,想哭就哭时。那一刻少女突然觉得自己并不是想像中的那么孤单,也会有人陪伴自己,就一如在皇宫时,有那位皇兄陪伴自己一样。

    哭过一次后,少女没有变得软弱,而是更加坚强,完全不像是一国公主,反而像贫苦人家走出来的孩子。

    秦羽走在后面,看着她跌跌撞撞在不熟悉的山路上艰难行走着,小心翼翼地站在山下一点,以防不测可以第一时间扶起少女。

    但虽少女走过一段路后,不足就开始越来越稳,最后看上去其实已无什么不适。

    秦羽觉得这很不错,很强的适应能力。要是以后到了西南之地,也能这样,那多大的山不得都能翻过去。

    想到这里,秦羽有些自嘲,一个少女便是如此了,自己又想那么多干嘛。

    生而为人,当为国赴。

    跟上宋雨霏后,秦羽随口问道:“你对这里的官匪勾结怎么看?”

    宋雨霏转过头看了看他,不知为何突然问这个,但也没多想,答道:“我认为是官府腐败所致,监察司的失职。”

    秦羽又问道:“你认为如何去做的好?”

    宋雨霏想了想,“如果能出去的话,去郡守那里,把这件事告知他,让他来解决。”

    秦羽又问道:“你是要以公主的身份告诉他,还是以一个普通人告诉他?”

    宋雨霏这次想得更久了,如果是以公主身份告诉他,那么他必定会立即解决,而且还会因为想要趁机表现而加大力度整治,就很可能出现过度的事。若不是这样的话,只是以一个平民身份告知,则可能会被拖延,使问题得不到解决。

    秦羽见她没给答案,缓缓道:“有些事不到最后一刻不要以强人姿态压迫对方,不然势必会反弹,就像这件事,你以公主身份去说,那可能适得其反,最后那些百姓怕的不是土匪,而是官兵。所以要学会以小博大,要让上面的人有肉吃,让下面的人有汤喝。”

    秦羽走在后面,“这郡守已经在这里做了几十年,其实一直想要去京都,只是差一份功劳而已。而这件事就相当于一大块肉,就看你是扔给他吃,还是送给他吃。虽然是几十年的官场人物,但脾气也是有的。山高皇帝远,说他是这里的土皇帝也不过分,所以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。”

    宋雨霏一一记下,忽然问道:“你是不是有个好先生?”

    秦羽想了想,“算是吧,其实我们都有一个好先生。”

    宋雨霏点点头道:“以前小时候,我和我皇兄一起听一个老夫子讲课,他总是说一些外面的事,小事很小的事,比如两个小孩抢糖葫芦,是该给大的,还是该给小的,打架了是安慰他们,还是惩罚他们调皮打架。我每次觉得这些事很有趣,都会当故事听,但很少想太多,但我皇兄不同,他每次都会想很多,然后请教那个老夫子。老夫子也会坐在门槛上或者台阶上,和他一起聊。似乎不像是先生和学生,更像朋友。”

    秦羽似乎也想起了那个夫子,从没有架子,见谁都是会乐呵呵得,可见着了他自己就不同了,不太亲热啊。

    宋雨霏继续道:“以前他总带我和皇兄去御花园的池塘玩,他会做小船,每次他都会把小船放在水上,看着我和皇兄一起玩耍。但最后一次时,他把小船放在水面后,站在一旁,看了我们很久,最后蹲下身子,捧了一捧水,浇在小船上,小船立马沉了。他说这是最后一课,我不懂,就那么看着。然而我皇兄似乎懂了,立马跪在地上,看着夫子一步步走远。”

    秦羽笑了笑,“难怪众多皇子,最后是你皇兄上了那张龙椅。”

    宋雨霏不知这些,那时她还小,才几岁而已,他皇兄也不大,也才十六而已。但那时,他已经是一国之主了。

    二人继续前行,一边走着,秦羽一边说着一些当年荀秋说过的一些话,但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。比如我有一张薄饼,分给去七八个人不够,一个人吃又太多可要是分给其中几个人,那么必定有一些人会心生不满。要如何分才能让他们都心悦诚服呢?

    宋雨霏不解。

    秦羽哈哈一笑道:“如果都没有,岂不是人人都很公平了。”

    宋雨霏微微一笑,“原来如此。”想了想又疑惑道:“那如果饼在分的人手里,那他岂不是成了众矢之的?”

    秦羽缓缓道:“能拥有这分配任务的,必定是大家所信服的,相信他可以公平公正,为所有人谋取福利。那么接下来这个人随便给出什么,都可以让这些人心悦诚服。因为其实最看重的不过是公平而已。”

    宋雨霏觉得有道理,“你那位先生真聪明。”

    秦羽摇摇头道:“他从来都不聪明,还是书生气的秀才。”

    宋雨霏不解,但也没继续问。

    二人走了半天,终于来到徐阿牛所说的那个山口,远远看去,就像葫芦的嘴,所以当地人又称这里为小葫芦嘴。之所以要加一个小字,是因为在北边有一个葫芦嘴,为了比重复,便加了一个小。

    山口处,有几道栅栏,旁边有一个简陋的凉棚,内有四个大汉,似乎此刻正喝着酒。

    二人走上前去,并没有绕过栅栏通过,而是进入凉棚内。

    秦羽走过去,拱手道:“几位好汉,能否行个方便,让我们二人通过?”

    那几个大汉侧过脸看了一眼,只见两个长得白白嫩嫩的俊美男女,便有些疑惑,这唐河村什么时候出了这样的人物。便问道:“你们二人是什么人?又为什么要出去?”

    秦羽轻声道:“我们是外地人,只不过前些日子从一处悬崖上掉落下来,所幸被当地淳朴村民所救,现在伤势痊愈,正要回家。”

    那大汉又问道:“你家在哪?”

    “楚州襄阳城。”

    那些人都有些反应,心里飞快盘算着。之后一个大汉便说道:“可曾听过我们山上人的威名?”

    秦羽摇头道:“并不知道,但看几位面相,便知应是当地有名的好汉。”

    那人一笑,放下心来... 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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