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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长江三峡,两岸奇峰陡立、峭壁对峙,西起白帝东至宜昌,此乃我华夏黄金水道。上下九险,看似平静绿水,实则水下暗流涌动,长江帮下属分舵涪陵,分设四堂,分别是秭归,奉节,万州,忠县,执掌此险道水运诸事。

    长江之上一艘货船正驶至西陵峡口,船头牙旗悬挂长江帮飞鱼旗,船头站立一人身后两随从,此人白色锦衣,锦袍,生的玉树临风,倜傥英俊,年约二十左右,身后一书童,一袭蓝衣着身,梳黑丝髽鬏发,鬓角两缕扎洒胸前;另外一佝偻老者,青衣小帽,面堂黝黑,老脸之上沟壑纵横,老气横秋,干瘪双手似叶落枯枝。

    此贵胄公子正在船头欣赏两岸风光,见两岸风光秀美,旖旎宛若仙境,此时一劲装汉子近前搭话道:“萧公子,此地便是西陵峡谷,前方不远便是白骨塔,乃长江之上绝险之地,此处水道曲折,滩多水急,江中更是暗石林立,三位还是舱内安坐,以免有失,吴帮主和余总管事亲自交代,小的不敢有失,还望公子海涵。”

    那贵服公子一抱拳道:“刘船主勿怪,小可被这风光吸引,这就进舱。”说罢招呼身后随从进舱而去。那刘船主旋即奔入前舱内吩咐众位船工用掏空竹筒传讯船中各处:“前方进入白骨塔弯道,众家兄弟小心谨慎,听我号令,左摆舵,左舷全橹,右舷弃。”那贵公子见船主操船娴熟,心中大悦道:“六弟,这长江险道真乃天下奇观,此地这蔚蓝之水怎的如此湍急。”

    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萧水寒,干云,翁书平,只见那佝偻老者道:”四哥,此地不比武昌水道,自古水向低处流,巴蜀之地地势颇高,我武昌之地那属平原,故高低落势在此地尤为明显,再者此地山峦阻隔,弯道颇多,前方转弯之地便是白骨塔,据传是万千撑船脚力在此丧命,白骨皑皑,故才叫做白骨塔,虽然这刘船主驾船娴熟,我等还是小心为妙。”

    说话者正是干云所假扮的佝偻老奴,那翁书平知道自己说话艰难,倒也知趣,只听不说。

    大船在长江之上缓缓而进,毕竟是逆水行舟,不进则退,好在摆橹兄弟皆是力大威猛之人,往来这长江之上经年日久,皆视若家常便饭。

    这日,大船安然驶过那奇峰嵯峨连绵,烟云氤氲缭绕的巫峡,到达巫山县城,刘船主吩咐船工停靠巫山码头,装卸部分货物,休息两日,再行西去,萧水寒便与干云商议,去城内一游,也好买些酒肉打打牙祭,干云怎会扫兴,三人便下船来至码头之上,回首便欲向那刘船主拱手告辞,却见那刘船主眼光正注视那茫茫江面之上,只见远处一艘快船,桅杆之上悬挂三角红色飞鱼牙旗,疾驰而来,快船由远及近,但见那船头之上岿然站立两人,倒背双手,腰悬宝剑,展望着这川流不息,往来繁忙的漕运巫山码头。

    不时那快船靠岸,干云三人正在注视之时,身后一行二三十人喧声而至,三人赶紧闪退一旁,为首一四十左右之人,精明干练,面如刀削,棱角分明,浓眉大眼,一脸好爽之气,身后八名背刀大汉,个个精神昂扬,其余众人也是一身劲装打扮,来至码头岸边站定似是迎接那快船上的带剑之人、

    干云心中明了,那红色牙旗乃是涪陵总舵标志,那快船似是长江水系涪陵段巡查所用,快船之上下来为首之人,年约二十七八岁,身高七尺,面堂稍黑,但也是眉清目秀,目若朗星,一身玄色锦衣,白色绢帕罩头,仪态威严,身边站立之人,年约三十,一袭蓝色衣衫,面目白皙,眉宇间一股阴鹫之气透出,微眯双眼,私有不忿,正注目看向岸边来人,似有戒备之态。

    此时那岸上精干之人携身后诸人皆都拱手施礼道:“属下奉节堂副堂主李玉明见过二公子,欢迎二公子光临鄙堂巡视。”

    二公子随后问道:“李副堂主也在巫山哪,李大哥无需多礼,此地无甚紧要之事发生吧?”

    “启禀二公子,一切平安无事。”“好,那就好,李大哥辛苦啦,有事可要速速飞信传书啊!”

    “二公子,放心就是。”

    而就在快船还尚有一箭之地靠岸,干云三人皆都在注视江上一切之时,那小结巴翁书平突见快船船头站立之人,口中情不自禁喊道:“三…三…三师……”还未说完,被干云一把将其嘴巴捂住,翁书平知道自己唐突,随即咧嘴,一脸负罪之态,低头不语,好在离此尚远,再者岸上人声噪杂,对方没有听见,干云一拉二人衣袖,便隐入人流之中。

    三人步入巫山县城,此地此处大山之中,故民风淳朴,三人找一酒家落座,要来酒菜边吃边聊,干云寥寥数语,便已经明了一切,那一脸阴鹫之人正是那翁书平的三师兄,姓韩,名周,谭清明的二弟子,只是不知为何在此地出现,干云心中波澜涌动,心事重重。

    这日便到达乌,长两江交汇的涪陵码头,三人见此地水面开阔,大小船只往来穿梭,甚是繁忙,顺码头坡道而上,遥远处高楼林立,商铺酒肆一应俱全,三人作别刘船主,来至一酒馆中酒足饭饱便入涪陵城内而去。

    涪陵城地势颇高,沿街店铺依坡而建,大街之上人流穿梭,车水马龙,毕竟是两江繁华之所,更是出入重庆府咽喉要地,城中一座山丘之上建有一气派庄园,虽是初春却依旧拥翠依绿,偶有鲜花遍布四周高墙之外,拾百级石阶而上,乃宽大正门,匾额之上写就‘袁家堡’三个涂金大字,右侧修建行车马蜿蜒宽道,雄伟气派,山下街衢店铺陈列两旁。

    夜晚交更时分,两条黑影栖身袁家堡西侧高岭大树之上,俯视堡内动静,只见堡内里外两层院墙,四周巡查三三二二,进入大门便是一座居中高楼,上下两层,下为会客上为宴请之所,此时楼上人头攒动,有人在此饮酒作乐,楼后建一四合院落,中间廊檐正中穿过,再往后便是内宅,假山花草陈列园中,周围遍布房舍,这两黑影,一人留守大树之上,一佝偻人形快似狸猫跃脊,飞若大鹏展翅,悄无声息便隐身在居中高楼二层的飞檐之下。

    此时屋内正有人在此饮酒叙话,此黑影人探身从房上向内望去,只见二楼大厅之内,一圆形酒桌,残羹狼藉,两人正在谈话,还有一人起身正在四下张望,似在警戒之人,观察屋内叙话二人其中一人便是与二公子袁野视察巫山之韩周,心中诧异,赶忙运功倾听。

    “大师兄,我怕此事夜长梦多,那小子宁可忍受这噬魂之苦,也不曾透漏一点口风,我想可能他是真的不知那舵主印信藏匿于何处,地牢中的那父子俩,已是命悬一线,整日昏昏沉沉仍然是一字不吐,你看如何是好啊?”

    “是啊,我也正在为此事发愁,没有那舵主印信,这涪陵舵怎会听我等号令,今晚正是那噬魂毒发作之日,如若那小子还不交代,我看只有铤而走险,把他们父子三人杀掉一个,逼其就范师弟你看可好?”

    “大师兄做事雷厉风行,早就该如此了,再者那袁老头还有一女,不知身在何处,我怕其中有失,还是越快越好。”

    “还不是被那夺命书生逼得,再说为报杀父之仇,夺妻之恨,我与那夺命书生此仇不共戴天。”说罢,一拳击打在酒桌之上,激的残羹四溢,此人余恨未平,愤然站起,怒视窗外。

    “大师兄乃真丈夫也,掌门曾跟我言明,那晚救我等时,那夺命书生曾经亲率卫队夺走少夫人,还曾扬言道,在京城时就对少夫人仰慕已久了,张掌门助我等重振华山就在此一举了,大师兄。”

    那隐处藏匿之人闻听此言,惊的差点掉落下来,听的他七窍生烟,此人正是干云,今夜与萧水寒夜探袁家堡,自从那日巫山一会二公子袁野就见其神色有异,再闻听与袁野一同巡查的身边之人是华山三师兄韩周,便心中猜测种种原因,一时不明就里,只得夜探,暗自咬牙心忖,方才听此言便知,此地定是被谭正文师兄弟几人以噬魂之毒暗中控制,那袁氏一门危在旦夕。

    是何人背后主使,诬陷我夺命书生夺妻灭门,此计真是狠毒至极。就在干云思忖之际,突听后宅之内隐约传来几声‘咿呀’的惨叫之声,此时就听楼内那韩周说话道:“大师兄,那小子的噬魂毒又发作了,我们过去再打扮其一番如何,九弟,十弟也守候大半夜了。”

    “好,走过去看看。”说罢就听三人下楼而去。

    干云不曾多想,隐身形紧随三人身后,后宅灯光昏暗,无有守卫,想来是怕此事败露,三人来至一房舍门外,屈指轻扣房门,两次一顿,房门咿呀一声打开,三人相继入内,干云悄然隐身,侧耳倾听。

    “袁二公子,怎么滋味不好受吧,这是何苦啊,早早说了那印信藏在何处,不就没事了吗,你父亲和大哥也会安然无恙。”韩周道。

    “呸,你等无义之贼,妄称名门正派,暗中施毒算什么英雄好汉。”袁野说话声音颤抖,似是强忍剧痛。

    “放肆,你们长江帮又算什么东西,夺命书生灭我华山,抢我娇妻,更是卑鄙小人。”那谭正文气氛至极道。

    “夺命书生早就不是我帮帮主,我帮现在帮主是吴子牛,那夺命书生灭你华山,抢你妻子你们可有真凭实据,可是亲眼所见?”

    “这,这…”那谭正文一时语塞,心中似有一丝隐晦略过。而那韩周颇不耐烦连忙说道:“大师兄为我们报仇要紧,那夺命书生斗杀巴蜀三雄,传位于那吴子牛,定与长江帮有莫大的关系,难道你忘记了师傅怎么死的了吗?”

    此言一语惊醒梦中人,那谭正文满脸怒气,近前一把抓住袁野衣领,厉声道:“你小子不见棺材不落泪,如若再不交代印信在哪儿,我今晚就让你亲眼看着你父亲惨死。”

    那袁野一脸痛苦之色,两手不时的狠抓自己胸前,裸露在外的黝黑肤色已是道道血痕,闻听老父生死,怎能心安,不自然间眼角已有泪痕,只是钢牙紧咬,一脸愤恨之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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