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紫微暗,贪狼燃 (1/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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神州北部今日又是漫天黄沙的一天,强风挟着沙土,便如是刀刃一般,肆意的切割着所遇的每一件事物。
气候虽然如此恶劣,但还是有一队人行走其中。细看去,只见这一行仅有五人,成一字排开,正向北方走去。队伍中每个人都外披一件黑色的斗篷以防风沙,奇的是,他们在这漫天风沙中行走显得毫不费劲,而且身上穿的斗篷也丝毫没有波动。再细细看去,只见那风沙刮到他们身边之时竟会自行退开。
“嘿,俺大黑还以为这一趟得多受苦呢,幸亏跟着你苏大人,这一路走过来当真半点劲也不费。只可惜这风景不怎样,不然就真的和出来游玩没什么区别了。”
说话的是队伍中走在第一位的人,这人比队伍中其他人高一头,壮两圈,便虽然五人都身披斗篷,但他仍是显得十分突出。那大黑偶一抬头,露出一张黝黑粗犷的面孔来,果然名如其人。而他虽然神情看起来甚是憨厚,但那种粗犷的面容看着仍叫人害怕。
那被称为“苏大人”的人走在他的后面,听了大黑的话轻声一笑,说道:“这也没什么,雕虫小技罢了。”说着,苏大人从斗篷中伸出右手来,只见那只手手指纤细,肤色白嫩,看着甚是养眼。他的手中正托着一颗淡黄色温润的珠子,珠子发出昏黄的淡光,衬在他骨感的手上看起来十分漂亮。苏大人看着那珠子说道:“这避风珠在此边荒之地自然十分少见,但在神州中心的地带却是十分寻常的物什,在神州中心地带,如果有人因为持有一颗避风珠而像熊老师这样沾沾自喜的话,那倒要被人笑话了。”
大黑嘿嘿一笑,说道:“这么说,这避风珠在神州中心,就如是这黄沙在沙漠一般普通了?”苏大人微微一笑,道:“是啊。”大黑又是“嘿”的一声,笑骂道:“他妈的,这珠子在这里可又宝贝的很,若是每个队都能备上一颗半颗的,那俺们的工作可就轻松多了。”
这位苏大人是个读圣贤书的达官显贵,往日里听的都是文雅高尚之词,这时陡然间听到大黑这句“高雅”之词登时有些不快。不过他修养较好,眉头微微一皱也就过去了,继续说道:“是啊,这世道就是这样,真正有价值的事物用不到它该用的地方去,反而任凭它荒废在无用之地。这边荒之地如此荒凉也不是没有理由的,这避风珠如果从神州中心低价买来,再来这里高价卖出,那也不妨是一桩大生意。但那些奸商却连来都懒得来,又何谈生意。而奸商是如此,那些物资、人才甚至知识就更不用说了。”
大黑听后感慨道:“是啊,这神州之内也就只有你们苏家会关心这边荒之地,不仅组织人众去边荒寻找人才、发放物资,还要让您苏大人亲自来视察,眼界和那些吃干饭的大臣高多了。”苏大人道:“熊老师,这话可乱讲不得。”
大黑微微一愣,继而憨厚的挠了挠头,说道:“嘿,这倒真是俺的不对了,多谢苏大人提醒。”苏大人道:“无妨。”
大黑临出发前还觉得这位苏大人高不可攀,交谈片刻后见其谈吐儒雅随和,又无轻视自己的意思,更是热心的指正自己口语中的错误,一时对这位苏大人很有好感,不由得叹道:“不过,像苏大人您这种人才来这种穷地方,也算是一种浪费吧。”
苏大人眉头又是一皱,接着立刻换上一副笑脸,说道:“没有的事,熊老师你可能有些妄自菲薄了,这前往边荒的工作,可是件‘肥差’啊。”
“肥差?”一个阴冷的女子声音传来,却是苏大人身后的人说了话:“苏大人,这边荒之地穷乡僻壤的,乡村里的孩子穷的连饭也吃不起了,你难道还想刮他们的油水?”
苏大人出发前就将队中的人认全了,此刻听声音就知道是身后那位银色短发瓜子脸的女教师在说话。他还记得这位教师是个冰山美人,见谁都摆着一张冷冰冰的脸,而且很少说话,此刻突然听到她说了这么多话,苏大人反而有些讶异。转脸看去,却见其面色不善,眼中甚至透着杀机。
熊大黑见气氛似乎有些不对,急忙插口解释道:“嘿,苏大人您可别见怪,白老师是个爱小孩子甚于爱自己性命的人,所以不论见谁欺负孩子或者说小孩的坏话她都会生气。”苏大人听后终觉释然,之前的种种怀疑一扫而空,接着笑对白老师,解释道:“白老师不要误会,我所说的肥差的意思并非伸手可得之利,而是长远的利益。”
白老师听后喃喃道:“长远……那与我无关。”接着将斗篷向下一拉,遮住了面庞,不再说话了。熊大黑看到后嘿嘿一笑,调侃道:“这孩子长大了,白老师可就没兴趣了哈哈。”这话说出后白老师也没响应,不知是因为所言确然还是因为不是孩子的话题就不感兴趣了。
苏大人对此不甚关心,见白老师不再搭话便继续说道:“我们此行是去寻找驱间者的,所谓驱间者,便是说可驱使异空间吞吐东西的人。这种人在神州并不少见,几乎人人都可破开异空间,但这些人中却仅有万分之一的人可以测出空间跃动,即具备异空间扩大资质的人。”
熊大黑听到这长篇大论的有些不耐,说道:“嘿,苏大人,俺们都是高阶驱间师,这其中道理自然明白,您也不必多磨口舌,直奔主题即可。”苏大人道:“哈哈,不好意思,这是个人的一个毛病,说事总喜欢从头说起,习惯了。好吧,那我就直奔主题的说。各位应该都知道,驱间者在神州是很吃香的,所有的达官显贵都是驱间者出身,自古以来就没听说过有驱间者以外的人可以当官的,尤其那些多方驱间师,更是位高权重,几人之下而万人之上。所以说,此番寻找的人若是日后出人头地,那么作为接引人,自然会好处多多了。”
白老师冷哼一声,不屑道:“原来是为了权。”苏大人苦笑道:“这目的说来确实不堪,不过如今世道,为求报国则先求谋权,若无实权,别说提议建国,你连状纸都递不上去。我苏某如果真的为了谋权,大可安居神州中心,靠着我苏家的人际关系在官场之中摸爬滚打,那升官的速度怎么也比培养一个多方驱间者来的快。不过,或许是我太书生气吧,不愿依靠家族势力,也不愿在官场之中淌污水,这才另辟蹊径,来这荒芜地界寻个出身清白的幼童,只求日后他能有所作为,带着我的意志去为国效力了。”
熊大黑听后动容不已,猛的一拍手,说道:“嘿,苏大人您这才是真正为国为民着想的好官,与当今皇室中那些占着茅坑不拉屎的人好太多了!说句不好听的,俺大黑之前本来还觉得您身上的书生气着实讨厌,不过现在看来,这却比那些人身上的铜臭味好闻的多。俺决定了!按大黑以后跟定您苏大人了,您让俺水里水里去,火里火里去,总之,但凡能帮到您的,俺定鼎力相助!”
熊大黑是个粗人,说出来的话自然粗俗的紧,再加上几分天生的憨劲,这一番好话说出来也是有些不伦不类。不过苏大人毕竟是文化人,对于熊大黑的粗俗言语并不在意,其中不好听的话也不多心,抱拳说道:“得熊老师这样的得力助手,当真是我苏某的福气。不过,这多方驱间者的培育谈何容易,神州万万人众,多方驱间者不过寥寥十数人,这不仅要看一个人是否吃苦耐劳,还有资质、气运、悟性等要求,当真可遇不可求啊。”
熊大黑安慰道:“苏大人尽管放心,您吉人自有天相,心怀大志,必能遇到对的人。”苏大人叹道:“但愿如此吧。”
愈往北走风沙愈大,但苏大人一行有避风珠的庇护,这一路走的却甚是顺畅,不日正午便到了此番的目的地——桃村。
苏大人来到桃村前,入眼的是高耸入云的两座高山,左边山上有一凹处,上面写了“桃村”二字,山中间有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通道,想来过了这通道便是桃村了。
一进通道,狂风立刻为山体隔绝,众人见此终于松一口气。苏大人此时想要收起避风珠,但怕过了通道后还有风沙肆虐,便先拿在手里了。熊大黑来过一次桃村,对这里甚是熟悉,见到了地方便主动介绍道:“嘿,苏大人,过了这条道就是桃村了,等会儿您见了里面的样子可不要惊讶。”苏大人奇道:“哦?有什么好惊讶的?”熊大黑道:“进去您就知道了。”苏大人莞尔一笑,道:“熊老师,我以为你是个直肠子,没想到这会倒买起关子了。既然如此,我们就快些进去吧,看看你口中的美景是何模样。”
苏大人如此发言,一行人立刻沿着通道向前行去。
其实对于熊大黑的所言,苏大人嘴上虽然略显信服,但心里是一点也不信的。这也难怪,因为这一行人走了三天才到得此处,途中所见都是漫天的黄沙和满地的烂石,偶有几片绿影浮现,也不过是在狂风中摇曳将死的仙人掌罢了,实在没什么好景色可见。而等苏大人到了这桃村之前,眼见得连绵不断的秃山乱石,亦无美感可言,实在不相信这其中会藏着什么好景色。
而随着通道的不断深入,苏大人对于自己的判断越来越深信不疑,因为这一条通道同属群山之中,已无风沙磨砺,但这其中的模样却是惨不忍睹。这里甚是狭窄,别说行车走马,就是单人行走都觉得困难,至于熊大黑这样的壮汉,则只能侧着身子往前去。而狭窄的开口使得这里光线昏暗,通道上方又乱石林立,配合着这昏暗的光线,从不同的角度看去就有不同的恐怖模样,看得久了心里会有种某名的恐惧感。唯一看得顺眼的就是这里的道路还算平整,但这一路却又是歪歪扭扭,甚是曲折。
“哇。”突然,走在前方的熊大黑大叫了一声,被这通道中恐怖模样折磨得有些恐惧的苏大人闻声立刻警戒起来,双手暗暗护住身上关键部位,同时观察地形,以最快的速度做好进攻和撤退的两手打算,这才问道:“怎么回事?”苏大人想探头去看,但熊大黑硕大的身子紧紧的卡在通道里,将苏大人的视线完全隔绝了。而这时,却听熊大黑松一口气,说道:“啊,没事,这有个小孩,突然出现吓我一跳。”说着,他再向前蹭蹭,给苏大人让出看的地方。
苏大人得空瞧去,却见连绵的狭窄通道突然凸出去一块,那里放着一块椭圆的大石块,上面有一团黑影,细细看去,确实是一个小孩的模样,他正抬头向上看天,脏乱的头发随意的散落在身后。因为熊大黑是对着这边侧着身子走的,所以在经过这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孩,而且这个小孩因为昏暗的光线只看得出模糊的黑影,又是抬头看天的模样,刚一看到自然觉得这黑影形状怪异,所以即便是熊大黑这样的装汉也会被吓一跳。
苏大人见此暗暗松了口气,立刻放下了全身的戒备。可就在这时,苏大人猛然感觉身后有一股阴风吹过,看去,却是他身后的白老师突然纵身一跃,接着矫健的在山体上一踏,就这样一个跟头翻到了苏大人的前面。黑暗之中那亮眼的银色短发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线,十分的潇洒帅气。白老师一经落地,身子微微一蹲便已稳住,一扭头便看到了那个孩子。
白老师见了这孩子,那冷若冰霜的脸上突然露出了笑容,以她的颜值来说这一笑绝对算是倾城的,可同时这笑容却又十分痴汉,痴汉到脸上泛红,眼冒桃花。接着,白老师便以比方才还要快的速度尖叫着冲去抱住了那个孩子,同时嘴里兴奋的喊着:“啊!小孩子啊,是小孩子啊!好软好可爱啊哈哈哈。”熊大黑见此苦笑一声,提醒道:“白老师,冷静一点,别吓到孩子。”可白老师却置若罔闻,扔紧紧的抱着那个孩子不放,口中还含含糊糊的说着什么。那个孩子倒也不反抗,仍木然的坐在那里,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般。
苏大人见此也是苦笑一声,他虽然在来时已经领教过白老师对于孩子的爱,但却没想到白老师竟然会喜欢到这个地步。不过这也难怪,白老师在路上的这三天都没有接触过小孩,此时听得熊大黑说有个小孩,便立刻跳过来与其亲近了。
“白老师,你吓到孩子啦。”此时熊大黑再次出言提醒一声,白老师这才恋恋不舍的放开了孩子,不过一双“咸猪手”却仍留在小孩的身上乱摸着。白老师用极其温柔的声音问道:“小朋友,你叫什么名字呀?”“刘小。”“啊,那么你多大啦?”“九岁半。”“那你家住在哪里呀?”“桃村。”“你在看什么呀?”“……”
白老师的这几个问题可以说十分常规了,可这个小孩的回答却一点不常规,每一个回答都简单明了,不愿多加一个字,而且语气僵硬,一字一句毫无起伏,说话时还一直盯着天空看,眼眸无光,仿佛没有思想一般。若说他是高冷那倒也不是,因为他连白老师无脑问出的“家在哪里”这样的问题也机械式的回答了,倒不如说他是呆滞更贴切一些——如他所变现出来的一样呆滞。
这个小孩不仅回答呆滞,而且自始至终身子都没有动过,只是在抬头看着天空,顺着他视线看去又没有什么好看的东西,可以说无趣到极致,便是白老师也喜欢不起来。白老师见小孩没有要回答最后一个问题的意思,便尴尬的笑了笑,摸摸那小孩的脑袋后便站起想要离开了。白老师这样喜欢小孩的人尚且如此,这边苏大人则更无法忍耐,眉头紧皱,忙催促道:“快走吧。”
五人再次向前走去,而经过刘小的这样一段插曲之后,五人之间的气氛显得更加僵硬了,因为他们对于桃村景色的期待更少了几分。这之中尤以苏大人最甚,他本就不太相信桃村中的景象,方才见了刘小,看其衣衫破烂、满面污秽、目光呆滞?,一副呆傻贫穷的模样,比之其他边荒地区的孩童不仅没什么区别,反而更糟糕一些。而再看了刘小对人的态度则更觉厌恶,因此上对于桃村的整体面貌已有了先入为主的认识,便更加不相信熊大黑所言了。熊大黑也察觉到了这一点,便不再说什么,快步领着众人前进。
更向前走,通道虽然一如既往的狭小昏暗,却渐渐不再曲折。再行数十步,陡见前方有一线亮光,十分刺眼,显然是终于到了桃村的出口,五人加快脚步,不一会便出了通道。
通道内外的光差极大,五人一出通道,先是觉得阳光亮的令人睁不开眼,待慢慢适应之后这才缓缓睁开眼睛。而这一看,除了熊大黑之外的四人都惊得掉了下巴。
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个中等大小的村庄,此处山清水秀,屋舍俨然,不仅没有风沙的侵扰,反而绿树成荫,景色秀丽。众人出来的通道口正在村子的中间位置,便见正前方是两排整齐的房屋,左右地势不断攀高则是田地果园,村子周围环有一条小溪,溪水旁长着许多从未见过的美丽的奇花异草。这里的山壁也不似外面那般狰狞,反而宏伟瑰丽,上面又攀附着各异的植株,更显动人。
原来,桃村因四周的高山将村子围成一个桃子的形状而得名,这里地处神州最北端,南有一望无际的沙漠所堵,烈烈狂风不断肆虐其上,东西北又有连绵的高山所挡,高不可攀、远不见边际,这些使得桃村与世隔绝。这里地理条件虽然很差,但这里土地肥沃,水源充足,使得桃村的人们饮食无忧;独特的地理条件又使这里生长了许多罕见的植株,温山软水养育之下这些植株生得并不丑陋奇特,反而美丽不似凡间之物;又因为与世隔绝,使得这里没有外物滋扰,自给自足、与世无争,人们安居乐业,一片美好景象。
这里的景色本就不凡,而苏大人一众又是方从风沙中走来,见的都是乱石沙尘等粗犷景色,突然见到这良田美景,便觉得仿佛是来到了仙境一般。
熊大黑虽然已经来过一次,但时隔十年再见仍是觉得不可思议。欣赏片刻之后,他对旁边正在愣神的苏大人道:“嘿,苏大人,俺没说错吧,是不是吃了一惊?”
苏大人这才悠悠回过神来,笑道:“我久居神州中心,自以为看遍了世间美景,却没想到在这边荒之地却还有这等奇景。原来,以前的苏某不过是个自以为是的井底之蛙呐。”熊大黑道:“嘿,没有的事,这桃村之景之奇堪称神州之最,而且因为地处边荒又路途艰险,是以一直鲜为人知,您不知道也是正常的。”苏大人点头称是,说道:“不过仍要感慨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。看来,面对这大千世界,我们不能总有自负之感,应谦逊以待。”熊大黑应道:“苏大人说的是。”
其实桃村之奇还不仅是能在风沙之地拥有此秀美景色,更奇在其地势。桃村从上而下的看正是一个完整端正的桃子模样,而且这桃子连枝带叶,其根枝部分正是五人之前走过的那条通道,构造如此奇特,仿佛是神之手笔。
五人又再欣赏一会桃村的美景,便动身向村落走去。刚到村口,却听到一阵争吵之声,寻声看去,却是一群孩童在打捶。
打架的孩童共有十人,分两批,一批人多,共七人,为首的是一个胖胖高高的男孩,一看就是那种会仗势欺人的孩子王,后面三三两两的跟着一些鼻涕耷拉的小弟;另一边是三个小孩,两男一女,女孩脸蛋红扑扑、圆圆的十分可爱。此时的她正躲在一个男孩后面,水灵灵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,一会看看那个孩子王,一会又倾慕的看着身前的男孩。另一个男孩也是躲在为首男孩的后面,身形十分瘦弱,但是眼中灵光闪闪,眼神虽然慌乱,但眼珠不停滚动着,似乎在盘算着什么。
而为首的这个男孩,此刻浑身都是泥土,脸上也是污泥满面,还掺杂着些些血迹,似乎刚打过一架。再细看去,只见其关节之处都已擦伤,但其仍站的十分笔挺。眼神坚毅,脸上写满了不服输的神情。
此刻,那为首的男孩大声喝道:“胖虎!不准你欺负我妹妹!”那孩子王胖虎说道:“嘿!吴昊天,这村子里谁说了算你还不清楚吗?欺负你妹妹怎么了,我还要连你一块欺负!”说着,胖虎一拳就向吴昊天打去,这一拳虽然打的十分幼稚,但仍是十分有力道,普通孩童躲闪不了,也绝对抵挡不住。
逆境之中,吴昊天眼中精光一闪,随即大喝一声同样出拳,意要以硬碰硬。谁知此时熟悉的黑影一闪,一人突然冲到吴昊天和胖虎的中间,稳稳的接住了两个人拳头。二人向那人看去,便看到了一位银色短发的漂亮姐姐,正是白老师。白老师姿色甚佳,自是这穷乡僻壤的人不能比的,两个孩童见眼前陡然出现这样一位好看的大姐姐,都看得入了迷,手上便不再用劲了。
就在这时,白老师抓着二人的手一放,接着就放在了他们的脑袋上,温柔的抚摸了几下,继而用十分温软的语气说道:“小朋友们,打架可不能这么用力哦,会打伤你们可爱的小脸的。”吴昊天二人痴痴的应道:“哦,哦。”白老师见这两个小孩如此听话自然十分高兴,正想接着问他们的姓名年纪爱好时,苏大人却已猜到了她的想法,怕她问个没完没了,便忙抢先问正事道:“小朋友,你们村长在哪里?”不等有人回应,熊大黑首先抢道:“嘿,苏大人,这倒是我的不是了,一路上忘了给您说了。这桃村虽然比之旁处较富,但也仅有十几户人家。又因为村子里没有太多事务,所以这桃村是没有村长的。”
苏大人听到这里又是微微皱眉,问:“那么,如何说事?”
熊大黑听了嘿嘿的神秘一笑,接着双手叉腰,双脚略分,气沉丹田,接着猛然张开大口喊道:“下乡队来啦!大家快来领物资啊!”
熊大黑生来大嗓门,平时说话的声音就很大,此刻刻意一吼,便如是雷轰一般。传讯是确实传出去了,可也吓坏了一众的小朋友们,为此,白老师狠狠地瞪了熊大黑一眼,但见熊大黑大大咧咧的忽略了过去,也就不再说什么了。
熊大黑喊过之后,每个房子里都立刻冲出来两三个或老或少,或男或女的人,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到了熊大黑的面前,接着张嘴七嘴八舌的说道:“下乡队的老师啊,你们可来了。”“衣服呢,衣服在哪,可等死我们了。”“这次有没有多带啊。”“这次有没有不同颜色的。”“有没有最新款式的。”
熊大黑见此也不见怪,嘿嘿笑着,说:“大家不要急,物资有,家家有份,绝对公平。你们先去把各家孩子都带出来,只要是十岁之下的都可以,带到祠堂那里,有专门的人要给他们测试。完事之后你们再来我这里,我给你们分配物资。”
众人应一声“好”,便又一哄而散,各自领孩子去了。有的人孩子就在方才打架的人中间,便就近带走了。
熊大黑见眼前没人了,转头对苏大人道:“嘿嘿,让苏大人见笑了,这里通信基本靠吼,而且缺乏教化,人比较粗一些。”苏大人笑道:“哈哈,无妨无妨,这样纯真憨厚的样子才是最惹人喜欢的,就和熊老师你一样。”熊大黑听了嘿嘿一笑,憨厚的挠了挠脑袋。
“嗯……不过下乡队这个名字是……”苏大人正要说话,突然有人拉了拉他的衣服。苏大人低头看去,原来是那个叫吴昊天的小孩。吴昊天仰头看着苏大人,眼里闪着异样的光彩,问道:“大人,你们来,是要找驱间者吗?”苏大人微感意外,说道:“你知道驱间者?”
吴昊天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小手,又转头看了看身边那个瘦小的女孩,说道:“我听我爸爸说过,成为了驱间者,就能保护自己所爱的人了。”苏大人听了微微一笑,摸了摸吴昊天的脑袋,说道:“只要心中有保护心爱人的欲望,你自然会得到保护她的力量。甚至,你会变得更强。”
吴昊天复又抬起头来,眼中写满了希望,激动地问道:“真的吗?”
“真的。”苏大人肯定的答道,那个瘦小的女孩也应和道:“哥哥,你一定可以成为一名伟大的区间者的!”
这时,突然有一个农妇跑了过来,拉着吴昊天和那女孩说道:“昊天,你刚才跑哪去了,我怎么没找到你?怎么又弄伤了,没疼着吧。”说着温柔的拿嘴吹吹吴昊天受伤的地方。吴昊天无奈的说道:“娘,我刚才就在这里,你没看到我,我都看到你了。”女孩跟着说:“是啊娘,我们这两个人人呢,你都没看见。”那农妇憨厚的挠了挠头,说道:“是嘛,我怎么没看见呢,刚还回家找了一遭都没找见。”吴昊天叹了口气,说道:“娘,你越来越粗心了。”那农妇憨然一笑,道:“哈哈,隔壁你吴阿姨更粗心,这会还没找到她孩子呢。”吴昊天温柔的笑笑,说道:“好好好,娘你真厉害,比吴阿姨厉害多了。”
那农妇得意的笑了笑,接着拉着吴昊天说道:“走吧,去祠堂,看看我家昊天和玲玲能不能当一个伟大的驱间者。”昊... 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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神州北部今日又是漫天黄沙的一天,强风挟着沙土,便如是刀刃一般,肆意的切割着所遇的每一件事物。
气候虽然如此恶劣,但还是有一队人行走其中。细看去,只见这一行仅有五人,成一字排开,正向北方走去。队伍中每个人都外披一件黑色的斗篷以防风沙,奇的是,他们在这漫天风沙中行走显得毫不费劲,而且身上穿的斗篷也丝毫没有波动。再细细看去,只见那风沙刮到他们身边之时竟会自行退开。
“嘿,俺大黑还以为这一趟得多受苦呢,幸亏跟着你苏大人,这一路走过来当真半点劲也不费。只可惜这风景不怎样,不然就真的和出来游玩没什么区别了。”
说话的是队伍中走在第一位的人,这人比队伍中其他人高一头,壮两圈,便虽然五人都身披斗篷,但他仍是显得十分突出。那大黑偶一抬头,露出一张黝黑粗犷的面孔来,果然名如其人。而他虽然神情看起来甚是憨厚,但那种粗犷的面容看着仍叫人害怕。
那被称为“苏大人”的人走在他的后面,听了大黑的话轻声一笑,说道:“这也没什么,雕虫小技罢了。”说着,苏大人从斗篷中伸出右手来,只见那只手手指纤细,肤色白嫩,看着甚是养眼。他的手中正托着一颗淡黄色温润的珠子,珠子发出昏黄的淡光,衬在他骨感的手上看起来十分漂亮。苏大人看着那珠子说道:“这避风珠在此边荒之地自然十分少见,但在神州中心的地带却是十分寻常的物什,在神州中心地带,如果有人因为持有一颗避风珠而像熊老师这样沾沾自喜的话,那倒要被人笑话了。”
大黑嘿嘿一笑,说道:“这么说,这避风珠在神州中心,就如是这黄沙在沙漠一般普通了?”苏大人微微一笑,道:“是啊。”大黑又是“嘿”的一声,笑骂道:“他妈的,这珠子在这里可又宝贝的很,若是每个队都能备上一颗半颗的,那俺们的工作可就轻松多了。”
这位苏大人是个读圣贤书的达官显贵,往日里听的都是文雅高尚之词,这时陡然间听到大黑这句“高雅”之词登时有些不快。不过他修养较好,眉头微微一皱也就过去了,继续说道:“是啊,这世道就是这样,真正有价值的事物用不到它该用的地方去,反而任凭它荒废在无用之地。这边荒之地如此荒凉也不是没有理由的,这避风珠如果从神州中心低价买来,再来这里高价卖出,那也不妨是一桩大生意。但那些奸商却连来都懒得来,又何谈生意。而奸商是如此,那些物资、人才甚至知识就更不用说了。”
大黑听后感慨道:“是啊,这神州之内也就只有你们苏家会关心这边荒之地,不仅组织人众去边荒寻找人才、发放物资,还要让您苏大人亲自来视察,眼界和那些吃干饭的大臣高多了。”苏大人道:“熊老师,这话可乱讲不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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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黑临出发前还觉得这位苏大人高不可攀,交谈片刻后见其谈吐儒雅随和,又无轻视自己的意思,更是热心的指正自己口语中的错误,一时对这位苏大人很有好感,不由得叹道:“不过,像苏大人您这种人才来这种穷地方,也算是一种浪费吧。”
苏大人眉头又是一皱,接着立刻换上一副笑脸,说道:“没有的事,熊老师你可能有些妄自菲薄了,这前往边荒的工作,可是件‘肥差’啊。”
“肥差?”一个阴冷的女子声音传来,却是苏大人身后的人说了话:“苏大人,这边荒之地穷乡僻壤的,乡村里的孩子穷的连饭也吃不起了,你难道还想刮他们的油水?”
苏大人出发前就将队中的人认全了,此刻听声音就知道是身后那位银色短发瓜子脸的女教师在说话。他还记得这位教师是个冰山美人,见谁都摆着一张冷冰冰的脸,而且很少说话,此刻突然听到她说了这么多话,苏大人反而有些讶异。转脸看去,却见其面色不善,眼中甚至透着杀机。
熊大黑见气氛似乎有些不对,急忙插口解释道:“嘿,苏大人您可别见怪,白老师是个爱小孩子甚于爱自己性命的人,所以不论见谁欺负孩子或者说小孩的坏话她都会生气。”苏大人听后终觉释然,之前的种种怀疑一扫而空,接着笑对白老师,解释道:“白老师不要误会,我所说的肥差的意思并非伸手可得之利,而是长远的利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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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大人对此不甚关心,见白老师不再搭话便继续说道:“我们此行是去寻找驱间者的,所谓驱间者,便是说可驱使异空间吞吐东西的人。这种人在神州并不少见,几乎人人都可破开异空间,但这些人中却仅有万分之一的人可以测出空间跃动,即具备异空间扩大资质的人。”
熊大黑听到这长篇大论的有些不耐,说道:“嘿,苏大人,俺们都是高阶驱间师,这其中道理自然明白,您也不必多磨口舌,直奔主题即可。”苏大人道:“哈哈,不好意思,这是个人的一个毛病,说事总喜欢从头说起,习惯了。好吧,那我就直奔主题的说。各位应该都知道,驱间者在神州是很吃香的,所有的达官显贵都是驱间者出身,自古以来就没听说过有驱间者以外的人可以当官的,尤其那些多方驱间师,更是位高权重,几人之下而万人之上。所以说,此番寻找的人若是日后出人头地,那么作为接引人,自然会好处多多了。”
白老师冷哼一声,不屑道:“原来是为了权。”苏大人苦笑道:“这目的说来确实不堪,不过如今世道,为求报国则先求谋权,若无实权,别说提议建国,你连状纸都递不上去。我苏某如果真的为了谋权,大可安居神州中心,靠着我苏家的人际关系在官场之中摸爬滚打,那升官的速度怎么也比培养一个多方驱间者来的快。不过,或许是我太书生气吧,不愿依靠家族势力,也不愿在官场之中淌污水,这才另辟蹊径,来这荒芜地界寻个出身清白的幼童,只求日后他能有所作为,带着我的意志去为国效力了。”
熊大黑听后动容不已,猛的一拍手,说道:“嘿,苏大人您这才是真正为国为民着想的好官,与当今皇室中那些占着茅坑不拉屎的人好太多了!说句不好听的,俺大黑之前本来还觉得您身上的书生气着实讨厌,不过现在看来,这却比那些人身上的铜臭味好闻的多。俺决定了!按大黑以后跟定您苏大人了,您让俺水里水里去,火里火里去,总之,但凡能帮到您的,俺定鼎力相助!”
熊大黑是个粗人,说出来的话自然粗俗的紧,再加上几分天生的憨劲,这一番好话说出来也是有些不伦不类。不过苏大人毕竟是文化人,对于熊大黑的粗俗言语并不在意,其中不好听的话也不多心,抱拳说道:“得熊老师这样的得力助手,当真是我苏某的福气。不过,这多方驱间者的培育谈何容易,神州万万人众,多方驱间者不过寥寥十数人,这不仅要看一个人是否吃苦耐劳,还有资质、气运、悟性等要求,当真可遇不可求啊。”
熊大黑安慰道:“苏大人尽管放心,您吉人自有天相,心怀大志,必能遇到对的人。”苏大人叹道:“但愿如此吧。”
愈往北走风沙愈大,但苏大人一行有避风珠的庇护,这一路走的却甚是顺畅,不日正午便到了此番的目的地——桃村。
苏大人来到桃村前,入眼的是高耸入云的两座高山,左边山上有一凹处,上面写了“桃村”二字,山中间有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通道,想来过了这通道便是桃村了。
一进通道,狂风立刻为山体隔绝,众人见此终于松一口气。苏大人此时想要收起避风珠,但怕过了通道后还有风沙肆虐,便先拿在手里了。熊大黑来过一次桃村,对这里甚是熟悉,见到了地方便主动介绍道:“嘿,苏大人,过了这条道就是桃村了,等会儿您见了里面的样子可不要惊讶。”苏大人奇道:“哦?有什么好惊讶的?”熊大黑道:“进去您就知道了。”苏大人莞尔一笑,道:“熊老师,我以为你是个直肠子,没想到这会倒买起关子了。既然如此,我们就快些进去吧,看看你口中的美景是何模样。”
苏大人如此发言,一行人立刻沿着通道向前行去。
其实对于熊大黑的所言,苏大人嘴上虽然略显信服,但心里是一点也不信的。这也难怪,因为这一行人走了三天才到得此处,途中所见都是漫天的黄沙和满地的烂石,偶有几片绿影浮现,也不过是在狂风中摇曳将死的仙人掌罢了,实在没什么好景色可见。而等苏大人到了这桃村之前,眼见得连绵不断的秃山乱石,亦无美感可言,实在不相信这其中会藏着什么好景色。
而随着通道的不断深入,苏大人对于自己的判断越来越深信不疑,因为这一条通道同属群山之中,已无风沙磨砺,但这其中的模样却是惨不忍睹。这里甚是狭窄,别说行车走马,就是单人行走都觉得困难,至于熊大黑这样的壮汉,则只能侧着身子往前去。而狭窄的开口使得这里光线昏暗,通道上方又乱石林立,配合着这昏暗的光线,从不同的角度看去就有不同的恐怖模样,看得久了心里会有种某名的恐惧感。唯一看得顺眼的就是这里的道路还算平整,但这一路却又是歪歪扭扭,甚是曲折。
“哇。”突然,走在前方的熊大黑大叫了一声,被这通道中恐怖模样折磨得有些恐惧的苏大人闻声立刻警戒起来,双手暗暗护住身上关键部位,同时观察地形,以最快的速度做好进攻和撤退的两手打算,这才问道:“怎么回事?”苏大人想探头去看,但熊大黑硕大的身子紧紧的卡在通道里,将苏大人的视线完全隔绝了。而这时,却听熊大黑松一口气,说道:“啊,没事,这有个小孩,突然出现吓我一跳。”说着,他再向前蹭蹭,给苏大人让出看的地方。
苏大人得空瞧去,却见连绵的狭窄通道突然凸出去一块,那里放着一块椭圆的大石块,上面有一团黑影,细细看去,确实是一个小孩的模样,他正抬头向上看天,脏乱的头发随意的散落在身后。因为熊大黑是对着这边侧着身子走的,所以在经过这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孩,而且这个小孩因为昏暗的光线只看得出模糊的黑影,又是抬头看天的模样,刚一看到自然觉得这黑影形状怪异,所以即便是熊大黑这样的装汉也会被吓一跳。
苏大人见此暗暗松了口气,立刻放下了全身的戒备。可就在这时,苏大人猛然感觉身后有一股阴风吹过,看去,却是他身后的白老师突然纵身一跃,接着矫健的在山体上一踏,就这样一个跟头翻到了苏大人的前面。黑暗之中那亮眼的银色短发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线,十分的潇洒帅气。白老师一经落地,身子微微一蹲便已稳住,一扭头便看到了那个孩子。
白老师见了这孩子,那冷若冰霜的脸上突然露出了笑容,以她的颜值来说这一笑绝对算是倾城的,可同时这笑容却又十分痴汉,痴汉到脸上泛红,眼冒桃花。接着,白老师便以比方才还要快的速度尖叫着冲去抱住了那个孩子,同时嘴里兴奋的喊着:“啊!小孩子啊,是小孩子啊!好软好可爱啊哈哈哈。”熊大黑见此苦笑一声,提醒道:“白老师,冷静一点,别吓到孩子。”可白老师却置若罔闻,扔紧紧的抱着那个孩子不放,口中还含含糊糊的说着什么。那个孩子倒也不反抗,仍木然的坐在那里,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般。
苏大人见此也是苦笑一声,他虽然在来时已经领教过白老师对于孩子的爱,但却没想到白老师竟然会喜欢到这个地步。不过这也难怪,白老师在路上的这三天都没有接触过小孩,此时听得熊大黑说有个小孩,便立刻跳过来与其亲近了。
“白老师,你吓到孩子啦。”此时熊大黑再次出言提醒一声,白老师这才恋恋不舍的放开了孩子,不过一双“咸猪手”却仍留在小孩的身上乱摸着。白老师用极其温柔的声音问道:“小朋友,你叫什么名字呀?”“刘小。”“啊,那么你多大啦?”“九岁半。”“那你家住在哪里呀?”“桃村。”“你在看什么呀?”“……”
白老师的这几个问题可以说十分常规了,可这个小孩的回答却一点不常规,每一个回答都简单明了,不愿多加一个字,而且语气僵硬,一字一句毫无起伏,说话时还一直盯着天空看,眼眸无光,仿佛没有思想一般。若说他是高冷那倒也不是,因为他连白老师无脑问出的“家在哪里”这样的问题也机械式的回答了,倒不如说他是呆滞更贴切一些——如他所变现出来的一样呆滞。
这个小孩不仅回答呆滞,而且自始至终身子都没有动过,只是在抬头看着天空,顺着他视线看去又没有什么好看的东西,可以说无趣到极致,便是白老师也喜欢不起来。白老师见小孩没有要回答最后一个问题的意思,便尴尬的笑了笑,摸摸那小孩的脑袋后便站起想要离开了。白老师这样喜欢小孩的人尚且如此,这边苏大人则更无法忍耐,眉头紧皱,忙催促道:“快走吧。”
五人再次向前走去,而经过刘小的这样一段插曲之后,五人之间的气氛显得更加僵硬了,因为他们对于桃村景色的期待更少了几分。这之中尤以苏大人最甚,他本就不太相信桃村中的景象,方才见了刘小,看其衣衫破烂、满面污秽、目光呆滞?,一副呆傻贫穷的模样,比之其他边荒地区的孩童不仅没什么区别,反而更糟糕一些。而再看了刘小对人的态度则更觉厌恶,因此上对于桃村的整体面貌已有了先入为主的认识,便更加不相信熊大黑所言了。熊大黑也察觉到了这一点,便不再说什么,快步领着众人前进。
更向前走,通道虽然一如既往的狭小昏暗,却渐渐不再曲折。再行数十步,陡见前方有一线亮光,十分刺眼,显然是终于到了桃村的出口,五人加快脚步,不一会便出了通道。
通道内外的光差极大,五人一出通道,先是觉得阳光亮的令人睁不开眼,待慢慢适应之后这才缓缓睁开眼睛。而这一看,除了熊大黑之外的四人都惊得掉了下巴。
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个中等大小的村庄,此处山清水秀,屋舍俨然,不仅没有风沙的侵扰,反而绿树成荫,景色秀丽。众人出来的通道口正在村子的中间位置,便见正前方是两排整齐的房屋,左右地势不断攀高则是田地果园,村子周围环有一条小溪,溪水旁长着许多从未见过的美丽的奇花异草。这里的山壁也不似外面那般狰狞,反而宏伟瑰丽,上面又攀附着各异的植株,更显动人。
原来,桃村因四周的高山将村子围成一个桃子的形状而得名,这里地处神州最北端,南有一望无际的沙漠所堵,烈烈狂风不断肆虐其上,东西北又有连绵的高山所挡,高不可攀、远不见边际,这些使得桃村与世隔绝。这里地理条件虽然很差,但这里土地肥沃,水源充足,使得桃村的人们饮食无忧;独特的地理条件又使这里生长了许多罕见的植株,温山软水养育之下这些植株生得并不丑陋奇特,反而美丽不似凡间之物;又因为与世隔绝,使得这里没有外物滋扰,自给自足、与世无争,人们安居乐业,一片美好景象。
这里的景色本就不凡,而苏大人一众又是方从风沙中走来,见的都是乱石沙尘等粗犷景色,突然见到这良田美景,便觉得仿佛是来到了仙境一般。
熊大黑虽然已经来过一次,但时隔十年再见仍是觉得不可思议。欣赏片刻之后,他对旁边正在愣神的苏大人道:“嘿,苏大人,俺没说错吧,是不是吃了一惊?”
苏大人这才悠悠回过神来,笑道:“我久居神州中心,自以为看遍了世间美景,却没想到在这边荒之地却还有这等奇景。原来,以前的苏某不过是个自以为是的井底之蛙呐。”熊大黑道:“嘿,没有的事,这桃村之景之奇堪称神州之最,而且因为地处边荒又路途艰险,是以一直鲜为人知,您不知道也是正常的。”苏大人点头称是,说道:“不过仍要感慨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。看来,面对这大千世界,我们不能总有自负之感,应谦逊以待。”熊大黑应道:“苏大人说的是。”
其实桃村之奇还不仅是能在风沙之地拥有此秀美景色,更奇在其地势。桃村从上而下的看正是一个完整端正的桃子模样,而且这桃子连枝带叶,其根枝部分正是五人之前走过的那条通道,构造如此奇特,仿佛是神之手笔。
五人又再欣赏一会桃村的美景,便动身向村落走去。刚到村口,却听到一阵争吵之声,寻声看去,却是一群孩童在打捶。
打架的孩童共有十人,分两批,一批人多,共七人,为首的是一个胖胖高高的男孩,一看就是那种会仗势欺人的孩子王,后面三三两两的跟着一些鼻涕耷拉的小弟;另一边是三个小孩,两男一女,女孩脸蛋红扑扑、圆圆的十分可爱。此时的她正躲在一个男孩后面,水灵灵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,一会看看那个孩子王,一会又倾慕的看着身前的男孩。另一个男孩也是躲在为首男孩的后面,身形十分瘦弱,但是眼中灵光闪闪,眼神虽然慌乱,但眼珠不停滚动着,似乎在盘算着什么。
而为首的这个男孩,此刻浑身都是泥土,脸上也是污泥满面,还掺杂着些些血迹,似乎刚打过一架。再细看去,只见其关节之处都已擦伤,但其仍站的十分笔挺。眼神坚毅,脸上写满了不服输的神情。
此刻,那为首的男孩大声喝道:“胖虎!不准你欺负我妹妹!”那孩子王胖虎说道:“嘿!吴昊天,这村子里谁说了算你还不清楚吗?欺负你妹妹怎么了,我还要连你一块欺负!”说着,胖虎一拳就向吴昊天打去,这一拳虽然打的十分幼稚,但仍是十分有力道,普通孩童躲闪不了,也绝对抵挡不住。
逆境之中,吴昊天眼中精光一闪,随即大喝一声同样出拳,意要以硬碰硬。谁知此时熟悉的黑影一闪,一人突然冲到吴昊天和胖虎的中间,稳稳的接住了两个人拳头。二人向那人看去,便看到了一位银色短发的漂亮姐姐,正是白老师。白老师姿色甚佳,自是这穷乡僻壤的人不能比的,两个孩童见眼前陡然出现这样一位好看的大姐姐,都看得入了迷,手上便不再用劲了。
就在这时,白老师抓着二人的手一放,接着就放在了他们的脑袋上,温柔的抚摸了几下,继而用十分温软的语气说道:“小朋友们,打架可不能这么用力哦,会打伤你们可爱的小脸的。”吴昊天二人痴痴的应道:“哦,哦。”白老师见这两个小孩如此听话自然十分高兴,正想接着问他们的姓名年纪爱好时,苏大人却已猜到了她的想法,怕她问个没完没了,便忙抢先问正事道:“小朋友,你们村长在哪里?”不等有人回应,熊大黑首先抢道:“嘿,苏大人,这倒是我的不是了,一路上忘了给您说了。这桃村虽然比之旁处较富,但也仅有十几户人家。又因为村子里没有太多事务,所以这桃村是没有村长的。”
苏大人听到这里又是微微皱眉,问:“那么,如何说事?”
熊大黑听了嘿嘿的神秘一笑,接着双手叉腰,双脚略分,气沉丹田,接着猛然张开大口喊道:“下乡队来啦!大家快来领物资啊!”
熊大黑生来大嗓门,平时说话的声音就很大,此刻刻意一吼,便如是雷轰一般。传讯是确实传出去了,可也吓坏了一众的小朋友们,为此,白老师狠狠地瞪了熊大黑一眼,但见熊大黑大大咧咧的忽略了过去,也就不再说什么了。
熊大黑喊过之后,每个房子里都立刻冲出来两三个或老或少,或男或女的人,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到了熊大黑的面前,接着张嘴七嘴八舌的说道:“下乡队的老师啊,你们可来了。”“衣服呢,衣服在哪,可等死我们了。”“这次有没有多带啊。”“这次有没有不同颜色的。”“有没有最新款式的。”
熊大黑见此也不见怪,嘿嘿笑着,说:“大家不要急,物资有,家家有份,绝对公平。你们先去把各家孩子都带出来,只要是十岁之下的都可以,带到祠堂那里,有专门的人要给他们测试。完事之后你们再来我这里,我给你们分配物资。”
众人应一声“好”,便又一哄而散,各自领孩子去了。有的人孩子就在方才打架的人中间,便就近带走了。
熊大黑见眼前没人了,转头对苏大人道:“嘿嘿,让苏大人见笑了,这里通信基本靠吼,而且缺乏教化,人比较粗一些。”苏大人笑道:“哈哈,无妨无妨,这样纯真憨厚的样子才是最惹人喜欢的,就和熊老师你一样。”熊大黑听了嘿嘿一笑,憨厚的挠了挠脑袋。
“嗯……不过下乡队这个名字是……”苏大人正要说话,突然有人拉了拉他的衣服。苏大人低头看去,原来是那个叫吴昊天的小孩。吴昊天仰头看着苏大人,眼里闪着异样的光彩,问道:“大人,你们来,是要找驱间者吗?”苏大人微感意外,说道:“你知道驱间者?”
吴昊天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小手,又转头看了看身边那个瘦小的女孩,说道:“我听我爸爸说过,成为了驱间者,就能保护自己所爱的人了。”苏大人听了微微一笑,摸了摸吴昊天的脑袋,说道:“只要心中有保护心爱人的欲望,你自然会得到保护她的力量。甚至,你会变得更强。”
吴昊天复又抬起头来,眼中写满了希望,激动地问道:“真的吗?”
“真的。”苏大人肯定的答道,那个瘦小的女孩也应和道:“哥哥,你一定可以成为一名伟大的区间者的!”
这时,突然有一个农妇跑了过来,拉着吴昊天和那女孩说道:“昊天,你刚才跑哪去了,我怎么没找到你?怎么又弄伤了,没疼着吧。”说着温柔的拿嘴吹吹吴昊天受伤的地方。吴昊天无奈的说道:“娘,我刚才就在这里,你没看到我,我都看到你了。”女孩跟着说:“是啊娘,我们这两个人人呢,你都没看见。”那农妇憨厚的挠了挠头,说道:“是嘛,我怎么没看见呢,刚还回家找了一遭都没找见。”吴昊天叹了口气,说道:“娘,你越来越粗心了。”那农妇憨然一笑,道:“哈哈,隔壁你吴阿姨更粗心,这会还没找到她孩子呢。”吴昊天温柔的笑笑,说道:“好好好,娘你真厉害,比吴阿姨厉害多了。”
那农妇得意的笑了笑,接着拉着吴昊天说道:“走吧,去祠堂,看看我家昊天和玲玲能不能当一个伟大的驱间者。”昊... 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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